你有没有在某个秋日午后,突然被一株开得倔强的菊花击中?
朋友问我:“为什么诗人总爱写菊花?”我笑了,说:“因为菊花不争春,却最懂秋。”
陶渊明一句“采菊东篱下,悠然见南山”,让菊花成了隐士的符号。他不是为诗而写菊,而是借菊言志——在乱世里守住内心的清朗。这哪是花?分明是人格的投射。
后来我去了杭州西湖边的孤山,那里有座“林逋纪念馆”。他一生未娶,种梅养鹤,人称“梅妻鹤子”。他在诗里写道:“疏影横斜水清浅,暗香浮动月黄昏。”虽未直提菊花,但那份孤高、那份静美,和菊花何其相似?
再看李清照,她写过“莫道不销魂,帘卷西风,人比黄花瘦。”这不是简单的咏物,是女子在国破家亡后的自我凝视。那朵黄花,不只是花,更是她瘦弱身躯里的坚韧与哀愁。
现代人常误以为“菊花”只是节日摆设,其实它早活成了文化基因。北京香山红叶季,有人拍照打卡,却忽略了路边几丛野菊正悄悄绽放。它们不靠人工修饰,也不求人注目,只在风里轻轻点头。
我曾采访一位退休教师,他说:“年轻时不懂,现在才明白,人生最难得的不是热闹,是像菊花一样,在冷清时节依然能开出自己的光。”
所以你看,菊花从不是被歌颂的客体,而是我们内心的一面镜子——它提醒我们:不必等春天才开花,冬天也可以活得有尊严。
下次路过街角的花坛,请停下脚步,看看那些不起眼的小黄花。也许,它们正用沉默告诉你:真正的诗意,不在远方,就在你低头看见的那一瞬。

